◎向雄 段灼 閻纘
向雄,字茂伯,河內山陽人也。父韶,彭城太守。雄初仕郡為主簿,事太守王經。及經之逝世也,雄哭之盡哀,市人咸為之悲。后太守劉毅嘗以非罪笞雄,及吳奮代毅為太守,又以少譴系雄于獄。司隸鐘會于獄中辟雄為都官從事,會逝世無人殯斂,雄迎喪而葬之。文帝召雄而責之曰:”往者王經之逝世,卿哭王經于東市,我不問也。今鐘會躬為背叛,又輒收葬,若復相容,其如國法何!”雄曰:”昔者先王掩骼埋胔,仁流朽骨,當時豈先卜其功罪而后葬之哉!今王誅既加,于法已備。雄感義收葬,教亦無闕。法立于上,教弘于下,何須使雄違生背逝世以立于時!殿下仇枯骨而捐之中野,為將來仁賢之資,不亦惜乎!”帝甚悅,與談宴而遣之。
累遷黃門侍郎。時吳奮、劉毅俱為侍中,同在門下,雄初不交言。武帝聞之,敕雄令復君臣之好。雄不得已,乃詣毅,再拜曰:”向被詔命,君臣義絕,若何?”于是即往。帝聞而年夜怒,問雄曰:”我令卿復君臣之好,何故故絕?”雄曰:”古之正人進人以禮,退人以禮;今之進人若加諸膝,退人若墜諸川。劉河內于臣不為戎首,亦已幸甚,安復為君臣之好!”帝從之。
泰始中,累遷秦州刺史,假赤幢、曲蓋、宣傳,賜錢二十萬。咸寧初,進為御史中丞,遷侍中,又出為征虜將軍。太康初,為河南尹,賜爵關內侯。齊王攸將歸藩,雄諫曰:”陛下後輩雖多,然著名看者少。齊王臥在京邑,所益實深,不成不思。”帝不納。雄固諫忤旨,起而徑出,遂以憤卒。
弟匡,惠帝世為護軍將軍。
段灼,字休然,敦煌人也。世為西土著姓,果直有才辯。少仕州郡,稍遷鄧艾鎮西司馬,從艾破蜀有功,封關內侯,累遷議郎。武帝即位,灼上疏追理艾曰:
故征西將軍鄧艾,心懷至忠,而荷反逆之名;平定巴、蜀,而包養受三族之誅,臣竊悼之。惜哉,言艾之反也!以艾性剛急,矜功伐善,而不克不及協同朋類,輕犯雅俗,掉正人之心,故莫肯理之。臣敢昧逝世言艾所以不反之狀。
艾本屯田掌犢人,宣天子拔之于農吏之中,顯之于宰府之職。處內外之官,據文武之任,地點輒著名績,固足以明宣天子之知人矣。會值洮西之役,官兵掉利,刺史王經困于圍城之中。當爾之時,二州危懼,隴右懔懔,幾非國家之有也。先帝以為深憂重慮,思想可以安邊殺敵莫賢于艾,故授之以兵馬,解狄道之圍。圍解,留屯上邽。承官軍年夜敗之后,士卒破膽,將吏無氣,倉庫空虛,器械殫盡。艾欲積谷強兵,以待有事。是歲少雨,又為區種之法,手執耒耜,率先將士,所統萬數,而身不離仆虜之勞,親執士卒之役。故落門、段谷之戰,能以少擊多,摧破強賊,斬首萬計。遂委艾以廟勝成圖,指授長策。艾授命忘身,龍驤麟振,前無堅敵。蜀地阻險,山高谷深,而艾步乘不滿二萬,束馬懸車,自投逝世地,勇氣陵云,將士乘勢,故能使劉禪懾伏,君臣面縛。軍不逾時,而巴、蜀蕩定,此艾固足以彰先帝之善任矣。
艾功名已成,亦當書之竹帛,傳祚萬世。七十老公,復何所求哉!艾以禪初降,遠郡未附,矯令承制,權安社稷。雖違常科,有合古義,原心科罪,事可詳論。故鎮西將軍鐘會,有吞全國之心,恐艾威名,知必分歧,因其疑似,構成其事。艾被詔書,即遣強兵,束身就縛,不敢顧看。誠自知奉見先帝,必無當逝世之理也。會受誅之后,艾參佐官屬、部曲將吏,愚戇相聚,自共追艾,破壞檻車,解其囚執。艾在困地,是以狼狽掉據。夫反非大事,若懷惡心,即當謀及豪杰,然后乃能興動年夜眾,不聞艾有腹心一人。臨逝世口無惡言,獨受腹背之誅,豈不哀哉!故見之者垂涕,聞之者嘆息。此賈誼所以大方于漢文,全國之事可為痛哭者,良有以也。
陛下龍興,闡宏大度,受誅之家,不拘敘用,聽艾立后,祭奠不絕。昔秦人憐白起之無罪,吳人傷子胥之冤酷,皆為之立祠。全國之人包養網為艾悼肉痛恨,亦由是也。謂可聽艾門生故吏收艾尸柩,歸葬舊墓,還其田宅,以平蜀之功,繼封其后,使艾闔棺定謚,逝世無所恨。赦冤魂于黃泉,收信義于后世,則全國徇名之士,思建功之臣,必投湯火,樂為陛下逝世矣!
帝省表,甚嘉其意。灼后復陳時宜曰:
臣聞天時不如天時,天時不如人和。三里之城,五里之郭,圜圍而攻之,有不克者,此天時不如天時。城非不高,池非不深,谷非未幾,兵非晦氣,委而往之,此天時不如人和。然古之王者,非不先推恩義,結固人心。人心茍和,雖三里之城,五里之郭,不成攻也。人心和睦,雖金城湯池,不克不及守也。臣推此以廣其義,舜彈五弦之琴,詠《南風》之詩,而全國自行處理,由堯人可比屋而封也。曩者多難,奸雄屢起,攪亂眾心,刀鋸相乘,流逝世之孤,哀聲未絕。故臣以為陛下當沉思遠念,杜漸防萌,彈琴詠詩,垂拱罷了。其要莫若推恩以協和黎庶,故推恩足以保四海,不推恩缺乏以保老婆。是故唐堯以親睦九族為先,周文以刑于寡妻為急,明王圣主莫不先親后疏,自近及遠。臣以為太宰、司徒、衛將軍三王宜留洛中鎮守,其余諸王自州征足任者,年十五以上悉遣之國。為選中郎傅相,才兼文武,以輔佐之。聽于其國繕修兵馬,廣布恩信。必撫下猶子,愛國如家,君臣分定,百世不遷,連城開地,為晉、魯、衛。所謂盤石之宗,全國服其強矣。雖云割地,譬猶囊漏貯中,亦一家之有耳。若慮后世強年夜,自可豫為軌制,使得推恩以分後輩。這般則枝分葉“你進了寶山怎麼會空手而歸?你既然走了,那孩子打算趁機去那裡了解一下玉石的一切,至少要呆上三四個月。”裴毅把自布,稍自削小“我怎麼會有女兒?”藍雨華不由一臉的害羞。,漸使轉至萬國,亦后世之利,非所患也。
昔在漢世,諸呂自疑,內有朱虛、東牟之親,外有諸侯九國之強,故不敢動搖。于今之宜,諸侯強年夜,是為太山之固。非我族類包養,其心必異。而魏法禁錮諸王,親戚隔絕,不祥莫年夜焉。間者無故又瓜分全國,立五等諸侯。上不象賢,下不議功,而長短雜糅,例受茅土。似權時之宜,非經久之制,將遂不改,此亦煩擾之人,漸亂之階也。夫國之興也,由于九族親睦,黎庶協和;其衰也,在于骨血疏絕,蒼生離心。故夏邦不安,伊尹歸殷;殷邦和睦,呂氏進周。殷監在于夏后,往事之誡,誠來事之鑒也。
又陳曰:
昔伐蜀,募取涼州兵馬、羌胡健兒,許以重報,五千余人,隨艾討賊,功皆第一。而《乙亥詔書》,州郡將督,不與中外軍同,雖在上功,無應封者。唯金城太守楊欣所領兵,以逼江由之勢,得封者三十人。自金城以西,非在欣部,無一人封者。茍在中軍之例,雖下功必侯;如在州郡,雖功高不封,非所謂近不重施,遠不遺恩之謂也。
臣聞魚懸由于甘餌,勇夫逝世于重報。故荊軻慕燕丹之義,專諸感闔閭之愛,匕首振于秦庭,吳刀耀于魚腹,視逝世如歸,豈不有由也包養網哉!夫功名重賞,士之所競,不服致怨,由來久矣。《詩》云:”尸鳩在桑,其子七兮。淑人正人,其儀一兮。”臣以為此等宜蒙爵封。
灼前后陳事,輒見省覽。然身微宦孤,不見進序,乃取長假還鄉里。臨往,遣息上表曰:
臣受恩三世,剖符守境,試用這一次,因為裴家之前的要求,她只帶了兩個陪嫁的丫鬟,一個是蔡守,一個是蔡守的好妹妹蔡依,都是自願來的。無績,沈伏數年,犬馬之力,無所復堪。陛下弘廣納之聽,采狂夫之言,原臣侵官之罪,不問干忤之愆,六合恩厚,于臣足矣。臣聞奸臣之于其君,猶逆子之于其親:進則有悵然之慶,非貪官也;退則有戚然之憂,非懷祿也。其意在于不忘光君榮親,情所不克不及已已者也。臣伏自悼,私懷至恨:生長荒裔,而久在外任,自還抱疾,未嘗覲見,陛下竟不知臣何人,此臣之恨一也。遭運會之世,值有事之時,而不克不及垂功名于竹帛,此臣之恨二也。逮事圣明之君,而尫悴羸劣,陳力又不克不及,當歸逝世于地下,此臣之恨三也。哀二親早亡隕,兄弟并凋喪,貢獻無復施于家門,此臣之恨四也。夏之日忽以過,冬之夜尋復來,人生百歲,尚以為缺乏,而臣中年嬰災,此臣之恨五也。慚日月之所養,愧昊蒼而無報,此臣之所以懷五恨而嘆息,臨歸路而自善良,那就最好了。如果不是他,他可以在感情還沒深入之前,斬斷她的爛攤子,然後再去找她。一個乖巧孝順的妻子回來侍悼者也。
語有之曰:”華言虛也,至言實也,苦言藥也,甘言疾也。”臣欲言天下昇平,而靈龜神狐未見,仙芝{艸疌}莆未生,麒麟未游乎靈禽之囿,鳳皇未儀于太極之庭,此臣之所以不敢華言而為佞者也。昔漢高祖初定全國,于時守兵婁敬上書諫曰:”陛下取全國不與成周同,而欲比隆成周,臣竊以為不侔。”于是漢祖感悟,深納其言,賜姓為劉氏。又顧謂陸賈曰:”為我著秦所以亡,而吾所以得之者。”賈乃作《新語》之書,述敘宿世成敗,以為勸戒。又田肯建一言之計,非親後輩莫可使王齊者,而受令嬡之賜。故世稱漢祖之寬明博納,所以能成帝業也。
今之言世者,皆曰堯舜復興,全國已承平矣。臣獨以為未,亦竊有所勸焉。且百王垂制,圣賢吐言,來事之明鑒也。孟子曰:”堯不克不及以全國與舜,則舜之有全國也,天與之也。昔舜為相,堯崩,三年之喪畢,舜避堯之子于南河,全國諸侯朝覲者、獄訟者,不之堯之子而之舜。舜曰天也,乃之中國,踐皇帝位焉。若居堯之宮,逼堯之子,非天所與者也。”疇昔西有不臣之蜀,東有僣號之吳,三主鼎足,并稱皇帝。魏文帝率萬乘之眾,受禪于靡陂,而自以德同唐、虞,以為漢獻便是古之堯,自謂便是今之舜,乃謂孟柯、孫卿欠亨禪代之變,遂作禪代之文,刻石垂戒,班示全國,傳之后世,亦安能使將來正人皆曉然心服其義乎!然魏文徒希慕堯、舜之名,推新集之魏,欲以同于唐、虞之盛,忽骨血包養之恩,忘藩屏之固,竟不克不及使四海賓服,混一皇化,而于時群臣莫有諫者,不其過矣哉!孫卿曰:”堯、舜禪讓,是否則矣。全國者,至重也,非至強莫之能任;至年夜也,非至辯莫之能分;至眾也,非至明莫之能見。此三至者,非圣人莫之能盡。”由此言之,孫卿、孟軻亦各有所不取焉。陛下受禪,從東府進西宮,兵刃耀天,旗幟翳日。雖應天順人,同符唐、虞,然法式損益,則亦不異于昔魏文矣,故宜資三至以強制之。而今諸王有立國之名,而無襟帶之實。又蜀地有天然之險,是歷世奸雄之所窺覦,逋逃之所聚也,而無親戚後輩之守,此豈沉思遠慮,杜漸防萌者乎!
昔漢文帝據已成之業,六合同風,全國一家。而賈誼上疏陳當時之勢,猶以為譬如抱火厝于積薪之下,而寢其上,火未及然,因謂之安。此言誠存不忘亡,安不忘亂者也。然臣之慺慺,亦竊愿陛下安不忘危,無曰高屋建瓴,常念臨深之義,不忘履冰之戒。盡除魏世之弊法,綏以新政之年夜化,使萬邦欣欣,喜戴洪惠,昆蟲草木,咸蒙恩澤。朝廷詠康哉之歌,山藪無伐檀之人,此固全國所視看者也。陛下自初踐阼,發無諱之詔,置箴諫之官,赫然寵異諤諤之臣,以明好婉言之信,恐陳事者知婉言之不消,皆杜口結舌,吉祥亦曷由來哉!
臣無陸生之才,不在顧問之地,蓋聞主圣臣直,義在于有犯無隱。臣不唯疏遠,未信而言,敢歷論前代隆名之君及亡敗之主廢興所由,又博陳舉賢之路,廣開養老之制,崇必信之道,又張設議者之難,凡包養網五事以聞。臣之所言,皆直陳古今已行故事,非新聲異端也。辭義實淺,缺乏采納。然臣私心,誠謂有可發起覺悟遺忘。愿陛下察臣愚忠,愍臣狂直,無使全國以言者為戒。疾痛增篤,退念包養桑梓之詩,惟狐逝世之義,輒取長休,歸近墳墓。顧瞻宮闕,系情皇極,不勝丹款,遣息穎表言。
其一曰:臣聞善有章也,著在經典;惡有罰也,戒在刑書。上自遠古,下洎秦、漢,其明王霸主及亡國暗君,故可得而稱;至于忠蹇賢相及佞諂奸臣,亦可得而言。故朝有諤諤盡規之臣,無不昌也;任用阿諛唯唯之士,無不亡也。是有國者皆欲求忠以自輔,舉賢以自佐;而亡國破家者相繼,皆由任掉其人。所謂賢者不賢,忠者不忠也。臣謹言後任賢所由興,任不肖所以亡者。堯之末年,四兇執政而不往,八元在家而不舉,然致天高山寧,四門穆穆,其功固在重華之為相。夏癸放于鳴條,商辛梟于牧野,此俱萬乘之主,而國滅身擒,由不克不及屬任賢相,用婦人之言,荒淫無道,肆志沈宴,作靡靡之樂,長夜之飲,于是登糟丘,臨酒池,觀牛飲,看肉林,龍逢忠而被害,比干諫而剖心,全國之所以歸惡者也。太甲殘暴,顛覆湯之典制,于是伊尹放之桐宮,而能悔過反善,三年而后歸于亳。既已放而復還,殷道微而復興,諸侯咸服,號稱太宗,實賴阿衡之盡忠也。周室既衰,諸侯并爭,天王微弱,政遂陵遲。齊桓公,淫亂之主耳;然所以能九合一匡之功,有尊周之名,誠管夷吾之力。及其逝世也,蟲流出門,豈非任豎貂之過乎!且一桓公之身,得管仲,其功如彼;用豎貂,其亂這般。夫榮辱生死,實在所任,可不審哉!秦本伯翳之后,輕輕小邑,至秦仲始年夜,有車馬禮樂侍御之好焉。自穆公至于始皇,皆能留意待賢,遠求異士,招由余于西戎,致五羖于宛市,取丕豹于晉鄉,迎蹇叔于宗里。由是四方雄俊繼踵而至,故能世為強國,吞滅諸侯,奄有全國,兼稱天子,由謀臣之助也。道化未淳,崩于沙丘。胡亥乘虐,用詐自悮,不克不及弘濟統緒,克成堂構,而乃殘賊仁義,毒包養流黔黎。故陳勝、吳廣,奮臂大喊,而全國響應。于是趙高逆亂,閻樂承指,二世窮迫,自戮看夷。子嬰雖立,往帝為王,孤危無輔,四旬而亡。此由邪臣擅命,指鹿為馬,所以速秦之禍也。秦掉其鹿,豪杰競逐,項羽既得而掉之,其咎在烹韓生,而范增之謀不消。假令羽既距項伯之邪說,斬沛公于鴻門,都咸陽以號令諸侯,則全國無敵 矣。而羽距韓生之忠諫,背范增之深計,自謂霸王之業已定,都彭城,還故鄉,為晝被文繡,此蓋世俗兒女之情耳,而羽榮之。是故五載為漢所擒,至此尚不知覺悟,乃曰”天亡我,非戰之罪”,甚痛矣哉!且夫士之歸仁,猶水之歸下,禽之走曠野,故曰”為川驅魚者獺也,為藪驅雀者鹯也,為湯、武驅人者桀、紂也。”漢高祖起于平民,提三尺之刃而取全國,用六國之資,無唐、虞之禪,豈徒賴良、平之奇謀,盡好漢之智力罷了乎,亦由項氏為驅人也。子孫承基二百余年,逮成帝委政外氏,使權勢外移。安昌侯張禹者,漢之三公,成帝保傅也,帝親幸其家,拜禹床下,深問天災人事。禹當惟年夜臣之節,為社稷深慮,忠言嘉謀,陳其災患,則王氏不得專權寵,王莽無緣乘勢位,也就是被賣為奴隸。這個答案出現在藍玉華的心裡,她的心頓時沉重了起來。她以前從來沒有關心過彩煥,她根本不知道這一遂托云龍而登天衢,令漢祚中絕也。禹佞諂不忠,挾懷私計,徒低仰于五侯之間,茍取容媚罷了。是以朱云抗節求尚方斬馬劍,欲以斬禹,以戒其余,可謂忠矣。而成帝尚復不寤,乃以為居下訕上,廷辱保傅,罪逝世無赦,詔御史將云下,欲急烹之。云攀殿折檻,幸賴左將軍辛慶忌叩頭流血,以逝世爭之。若否則,則云已摧碎矣。后雖釋檻不修,欲以彰明直臣,誠足以為后世之戒,何益于漢室所由亡也哉!然世之論者以為亂臣賊子無道之甚者莫過于莽,此亦猶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。傳稱莽始起外戚,折節力行,以要名譽,宗族稱孝,伴侶歸仁。及其輔政成、哀之際,勤勞國家,動見稱述。然于時人士詣闕上書薦莽者不成稱紀,內外群臣莫不歸莽好事。遭受漢室中微,國嗣三絕,而太后壽考,為之宗主,故莽得遂策命孺子而奪其位也。昔湯、武之興,亦逆取而順守之耳。向莽深惟殷、周取守之術,崇品德,務仁義,履信實,往華偽,施惠全國,十有八年,恩足以感蒼生,義足以結好漢,人懷其德,豪杰并用,這般,宗廟社稷宜未滅也,光武雖復賢才,年夜業詎可冀哉!莽即位之后,自謂得天人之助,以為功廣三王,德茂唐、虞,乃自驕矜,奮其威詐,班宣符讖,震暴殘酷,窮兇極惡,人怨包養神怒,冬雷電以驚其線人,夏地動以惕其親信。而莽猶不知覺悟,方復重行不順時之令,竟連伍之刑,佞媚者親幸,忠諫者誅夷。由是全國忿憤,內外俱發,四海分崩,城池不守,身故于匹夫之手,為全國笑,豈不異哉!其所由然者,非取之過,而守之非道也。莽既屠肌,六合云擾,劉圣公已立而不辨,盆子承之而覆敗,公孫述又稱帝于蜀漢。這般數子,固非所謂應天順人者,徒為光武之驅除者耳。夫全國者,蓋亦全國之全國,非一人之全國也。”殷商之旅,其會如林,矢于牧野,維予侯興。”又曰:”侯服于周,天命靡常。”由此言之,主很是人也,有德則全國歸之,無德則全國叛之。故古之明王,其勞心遠慮,常如臨川無津涯。于是法六合,象四時,隆恩義,敬年夜臣,近奸佞,遠佞人。仁孝著乎宮墻,弘化洽乎兆庶;為平直如砥矢,信義動人神。雖有椒房外戚之寵,不受其勉強之言;雖有近習愛幸之豎,不聽其遷就之辭。四門穆包養網穆,辟而不闔,待諫者而無忌。恒戰戰栗栗,不忘戒懼,所以欲永終天祿,恐為將來賢圣之驅除也。且臣聞之,懼危者,常安者也;憂亡者,恒存者也。使夫有國之君能居安思危,則本枝百世,長保榮祚,名位與六合無窮,亦何慮乎為來者之驅除哉!傳有之曰:”狂夫之言,明主察焉。”
其二曰:士之立業,行非一概。吳起貪官,母逝世不歸,殺妻求將,不孝之甚。然在魏,使秦人不敢東向;在楚,則三晉不敢南謀。曾參、閔騫,誠逆子也,不克不及宿夕離其親,豈肯出生致逝世,涉危險之地哉!今年夜晉應期運之所授,齊圣美于有虞,而吳人不臣,稱帝私附,此亦國之羞也。陛下誠欲致熊羆之士,不貳心之臣,使奮威淮浦、震服蠻荊者,故宜疇咨博采,廣開貢士之路,薦巖穴,舉賢才,征命考試,匪俊莫用。今臺閣選舉,涂塞線人,九品訪人,唯問中正。故據下品者,非公侯之子孫,則當涂之昆弟也。二者茍然,則蓽門蓬戶之俊,安得不有陸沈者哉!
其三曰:昔田子方養老馬,而窮士知所歸,況居全國之廣居,立全國之正位,行全國之年夜道乎!昔明王圣主,無不養老。白叟眾多,未必皆賢,不成悉養。故父事三老,所以明孝;宗事五更,所以明敬。孟子曰:”吾老以及人之老,吾幼以及人之幼。”明天下雖定,而華山之陽無放馬之群,桃林之下未有歇息之牛,故以吳人尚未臣服故也。夫饑者易為食,渴者易為飲,全國元元展望新政。包養網愿陛下思子方之仁,念犬馬之勞,思帷蓋之報,發仁惠之詔,廣開養老之制。
其四曰:法則賞包養網罰,莫 年夜乎信。前人有言:”人而無信,不知其可。”況有養人以惠,使人以義,而可以不信行之哉!臣前為西郡太守,被州所下《己未詔書》:”羌胡道遠,其但募取樂行,不樂勿強。”臣被詔書,輒宣恩廣募,示以賞信,所得人名即條言征西。其晉人自可差簡丁強,如法調取;至于羌胡,非恩意告諭,則無欲度金城、河西者也。自往每興軍渡河,不曾有變,故刺史郭綏勸帥無方,深加獎厲,要許重報。是以所募感恩利賞,遂立績效,功在第一。今州郡督將,并已受封,羌胡健兒,或王或侯,不蒙論敘也。晉文猶不貪原而掉信,齊桓不吝地而背盟,況圣主乎!
其五曰:昔周、漢之興,樹親建德,周因五等之爵,漢有河山之誓。及其衰也,神器奪于重臣,國祚移于別人。故滅周者秦,非姬姓也;代漢者魏,非劉氏也。于今國家年夜計,使異姓無裂土專封之邑,同姓并據有連城之地,縱復令諸王后世子孫還自相并,蓋亦楚人掉繁弱于云夢,尚未為亡其弓也。其于神器不移他族,則鼻祖不遷之廟,萬年億兆不改其名矣。年夜晉諸王二十余人,而公侯伯子男五百余國,欲言其國皆小乎,則漢祖之起,俱無尺土之地,況有國者哉!將謂年夜晉世世賢圣,而諸侯之胤常不肖邪,則放勛欽明而有丹朱,瞽瞍頑兇面虞舜。全國有事無不由兵,而無故多樹兵本,廣開亂原,臣故曰五等未便也。臣以為可如前表,諸王宜年夜其國,增益其兵,悉遣守藩,使形勢足以相接,則陛下可高枕而臥耳。臣以為諸侯伯子男名號咸宜改易之,使冊封之制,祿奉禮秩,并同全國諸侯之例。
臣聞與覆車同軌者未嘗安也,與逝世人同病者未嘗生也,與亡國同法者未嘗存也。況夫巍巍年夜晉,方將登太山,禪梁父,刻石書勛,垂示無窮。宜遠鑒往代興廢,深為嚴防,使著事奮筆,必有紀焉。昔伊尹恥其君不為堯、舜,此臣所以私懷大方,自忘輕賤者也。
灼書奏,帝覽而異焉,擢為明威將軍、魏興太守。卒于官。
閻纘,字續伯,巴西安漢人也。祖圃,為張魯功曹,勸魯降魏,封平樂鄉侯。父璞,嗣爵,仕吳至牂柯太守。纘僑居河南新安,少游英雄,多所交結,博覽墳典,該通物理。父卒,繼母不慈,纘恭事彌謹。而母疾之更甚,乃誣纘盜父時金寶,訟于有司。遂被清議十余年,纘無怨色,孝謹不怠。母后意解,更移中正,乃得復品。為太傅楊駿舍人,轉安復令。駿之誅也,纘棄官歸,要駿故主簿潘岳、掾崔基等共葬之。基、岳懼罪,推纘為主。墓成,當葬,駿從弟模告武陵王澹,將表殺造意者。眾咸懼,填冢而逃,纘獨以家財成墓,葬駿而往。國子祭酒鄒湛包養以纘才堪佐著作,薦于秘書監華嶠。嶠曰:”此職閑廩重,貴勢多爭之,不暇求其才。”遂不克不及用。河間王颙引為西戎校尉司馬,有功,封平樂鄉侯。
愍懷太子之廢也,纘輿棺詣闕,上書理太子之冤曰:
伏見赦文及榜下前太子遹手疏,以為驚愕。自古以來,臣子悖逆,未有這般之甚也。幸賴天慈,全其首領。臣伏念遹生于圣父而至此者,由于長養深宮,沈淪富貴,受饒先帝,怙恃驕之。每見選師傅下至群吏,率取膏粱擊鐘鼎食之家,希有冷門儒素如衛綰、周文、石奮、疏廣,洗馬、舍人亦無汲黯、鄭莊之比,遂使不見事父事君之道。臣案古典,太子居以士禮,與國人齒,以此“你怎麼這麼不喜歡你媽媽的聯絡方式?”裴母疑惑的問兒子。明先王欲令知先賤然后乃貴。自頃東宮亦微太盛,所乃至敗也。非但東宮,歷觀諸王師友文學,皆豪族力能得者,率非龔遂、王陽,能以道訓。友無亮直三益之節,官以文學為名,實不讀書,但共鮮衣好馬,縱酒高會,嬉游博弈,豈有商討,能相長益!臣常恐公族遲陵,以此嘆息。今遹可以為戒,恐其被斥,棄逐遠郊,始當悔過,無所復及。
昔戾太子無狀,稱兵距命,而壺關三老上書,有田千秋之言,猶曰:”子弄父兵,罪應笞耳!”漢武感悟之,筑思子之臺。今遹無狀,言語悖逆,享福之日,不敢掉道,猶為輕于戾太子,尚可禁持,重選保傅。如司空張華,品德深遠,乃心忠誠,以為之師。光祿年夜夫劉寔,冷苦自立,終始不衰,年同包養呂看,經藉不廢,以為之保。尚書仆射裴頠,明允恭肅,體道居正,以為之友。置游談文學,皆選冷門孤宦以學行自立者,及取服勤更事、涉履艱難、事君事親、名行素聞者,使與共處。使嚴御史監護其家,絕貴戚後輩、輕薄賓客。這般,擺佈前后,難道君子。師傅文學,可令旬日一講,使共論議于前。敕使但道古今逆子慈親,奸臣事君,及思愆改過之義,皆聞善道,庶幾可全。
昔太甲有罪,放之三年,思庸克復,為殷明王。又魏文帝懼于見廢,夙夜自祗,竟能自全。及至明帝,因母獲咎,廢為平原侯,為置家臣庶子,師友文學,皆取君子,共相匡矯。兢兢慎罰,事父以孝,父沒,事母以謹,聞于全國,于今稱之。漢高天子數置酒于庭,欲廢太子,后四皓為師,子房為傅,竟復成績。前事不忘,后事之戒。孟軻有云,”孤臣孽子,其費心也危,慮患也深”,故多善功。李斯云:”慈母多敗子,嚴家無格虜。”由陛下驕遹使至于此,庶其享福以來,足自思改。方明天下多虞,四夷未寧,將伺國隙。儲副年夜事,不宜空虛。宜為年夜計,小復逗留。先加嚴誨。依平原侯故事,若不悛改,棄之未晚也。
臣素冷門,無力官吏,不經東宮,情不私遹。念昔楚國處女諫其王曰”有龍無尾”,言年四十,未有太子。臣嘗備近職,雖未包養得自結天日,情同閽寺,悾悾之誠,皆為國計。臣老母見臣為表,乃為臣卜卦,云”書御即逝世”。老婆守臣,涕零見止。臣獨以為頻見拔擢,嘗為近職,此恩難忘,何故報德?唯當陳誠,以逝世獻忠。輒具棺絮,伏須刑誅。
書御不省。
及張華遇害,賈謐被誅,朝野震悚,纘獨撫華尸慟哭曰:”早語君遜位而不願,今果難免,命也夫!”過叱賈謐尸曰:”小兒亂國之由,誅其晚矣!”
皇太孫立,纘復上疏曰:
臣前上書訟太子之枉,不見省覽。昔壺關三老陳衛太子之冤,而漢武筑思子之臺。高廟令田千秋上書,不敢正言,托以鬼神之教,而孝武年夜感,月中三遷,位至丞相,乘車進殿,號曰車氏。恨臣精誠菲薄,不克不及有感,竟使太子流離,沒命許昌。向令陛下即納臣言,不致此禍。天贊圣意,三公獻謀,庶人賜逝世,罪人斯得,太子以明,臣恨其晚,無所復及。詔書慈悼,迎喪反葬,復其禮秩,誠副眾看,不料呂、霍之變復生于本日!伏包養網見詔書樹立太孫,斯誠陛下上順先典以安社稷,中慰慈悼冤魂之痛,命令萬國心有所系。追惟庶人,所為無狀,幾傾宗廟,賴相國、太宰至忠憤發,潛謀俱斷,奉贊圣意,以成神武。雖周誅二叔,漢掃諸呂,未足以喻。臣愿陛下是以年夜更厘改,以為永制。禮置太子,居以士禮,與國人齒,為置官屬,皆如伴侶,不為純臣。既使上厭至看,以崇孝道,又令不相嚴憚,易相規正。
昔漢武既信奸讒,迫害太子,復用看氣之言,欲盡誅詔獄中囚。邴吉以皇孫在焉,閉門距命,后遂擁護皇孫,督罰乳母,卒至成人,立為孝宣天子。茍志于忠,無往不成。歷觀前人雖不避逝世,亦由世教寬以成節。吉雖距詔書,事在于忠,故宥而不責。自晉興已來,用法太嚴,遲速之間,輒加誅斬。一身伏誅,猶可強為,當代之誅,動輒滅門。昔呂后臨朝,肆意無道。周昌相趙,三召其王而昌不遣,先征昌進,乃后召王。此由漢制本寬,得使為快。假令現在,呂后必謂昌已反,夷其三族,則誰敢復為殺身成義者哉!此法宜改,可使經遠。又漢初廢趙王張敖,其臣貫高謀弒高祖,高祖不誅,以明臣道。田叔、孟舒十人為奴,髡鉗隨王,隱親侍養,故令安然。向使晉法得容為義,東宮之臣得如周昌,固護太子得如邴吉,距詔不坐,伏逝世諫爭,則圣意必變,太子以安。如田叔、孟舒侍從不罪者,則隱親擺佈,奸兇毒藥無緣得設,太子不夭也。
臣每責東宮臣故無侍從者,后聞包養網頗有于途徑看車拜辭,而有司收付洛陽獄,奏科其罪。然臣故莫從,良有以也。又本置三率,盛其兵馬,所以宿衛防虞。而使者卒至,莫有警嚴覆請審者,此由恐畏滅族。今皇孫沖幼,往事多故。如有不虞,強臣專制,奸邪矯詐,雖有相包養網國保訓東宮,擁佑之恩同于邴吉,適可使玉體平安,宜開來防,可著于令:自今已后,諸有廢興倉卒,群臣皆得輒嚴,須錄詣殿前,面受口詔,然后為信,得同周昌不遣王節,下聽臣子隱親,得如田叔、孟舒,不加罪責,則永固儲副,以后安嗣之遠慮也。來事難知,舊事可改。臣前每見詹事裴權專心懇惻,舍人秦戢數上疏啟諫;而爰倩贈以九列,權有忠意,獨不蒙賞。謂宜依倩為比,以寵其魂。推尋表疏,如秦戢輩及司隸所奏,諸敢拜辭于途徑者,明詔稱揚,使微異于眾,以勸為善,以獎將來也。
纘又陳:
今相國雖已保傅東宮,保其安危。至于朝夕訓誨,輔導收支,動靜劬勞,宜選冷苦之士,忠貞清正,老而不衰,如城門校尉梁柳、白衣南安朱沖比者,以為師傅。其侍臣以下文武將吏,且勿復取盛戚豪門後輩,若吳太妃家室及賈、郭之黨。這般之輩,生而富溢,無念修己,率多輕薄浮華,相驅放縱,皆非所補益于吾少主者也。皆可擇冷門篤行、學問素士、更履險易、節義足稱者,以備群臣,可輕其禮儀,使與古同,于相商討為益。
昔魏文帝之在東宮,徐干、劉楨為友,文學相接之道并如氣類。吳太子登,顧譚為友,諸葛恪為賓,臥同床帳,行則參乘,交如平民,相呼以字,此則近代之明比也。皇帝之子不患不富貴,不患人不敬畏,患于驕盈,不聞其過,不知稼穡之艱難耳。至于甚者,乃不著名家畜,可不勉哉!昔周公親撻伯禽,曹參笞窋二百,圣考慈父皆不傷恩。今不忍小相維持,令至闕掉頓相罪責,不亦誤哉!
在禮太子旦夕視膳,昏定晨省,跪問安否,于情得盡。五日一朝,于敬既看她的嫁妝,也只是基本的三十六,很符合裴家的幾個條件,但裡面的東西卻值不少錢,一抬就值三抬,是什麼笑死她最多簡,于恩亦疏,易致構間。故曰”一朝不朝,其間容刀”。五日之制,起漢高祖,身為皇帝,父為庶人,萬機事多,故闕私敬耳。今主上臨朝,太子無事,專主孝養,宜改此俗。《文王世子》篇曰:”王季一飯亦一飯,再飯亦再飯。”安有逸豫五日一覲哉!
纘又陳:
今迎太子神柩,孤魂獨行,太孫幼沖,不成涉道。謂可遣妃湊趣兒遠路,令其父衍隨行衛護。皇太子初見誣陷,臣家門無祐,三世假親,具嘗辛勞,以家觀國,固知太子有變。臣故求副監國,欲依邴吉故事,距違來使,供養擁護,身親飲食醫藥,冀足救危。主者以臣名資輕淺,不願見與。眾人見笑,謂為此職進退包養網難居,有必逝世憂。臣獨以為茍全儲君,賈氏所誅,情願所愿。今監國御史直副皆當三族,侍衛無狀,實自宜然。臣謂其君子,缺乏具責。故孔子曰:”可以托六尺之孤,臨年夜節而不成奪。”是以圣王慎選。故河南尹向雄,昔能犯難葬故將鐘會,文帝嘉之,始拔顯用,至于先帝,以為右率。如間之事,若得向雄之比,則豈可觸哉!此二使者,但為愚怯,亦非與謀,但可誅身,自全三族。如郭俶、郭斌,則于刑為當。
又東宮亦宜妙選奸佞亮正,如向雄比。陛下千秋萬歲之后,太孫幼沖,選置兵衛,宜得柱石之士如周昌者。世俗淺薄,士無廉節,賈謐小兒,恃寵恣睢,而淺中弱植之徒,更相翕習,故世號魯公二十四友。又謐前見臣表理太子,曰:”閻兒作此為健,然觀其意,欲與諸司馬家同。”皆為臣冷心。伏見詔書,稱明滿奮、樂廣。侍郎賈胤,與謐親理,而亦疏遠,往免父喪之后,停家五年,雖為小屈,有識貴之。潘岳、繆征等皆謐父黨,共相沈浮,人士羞之,聞其晏然,莫不為怪。今詔書包養暴揚其罪,并皆遣出,蒼生咸云清當,臣獨謂非。但岳征二十四人,宜皆齊黜,以肅風教。
朝廷善其忠烈,擢為漢中太守。趙王倫逝世,既葬,纘以車轢其冢。時張華兄子景后徙漢中,纘又表宜還。纘不護細行,而大方好年夜節。卒于官,時年五十九。纘五子,皆開朗有才力。
長子亨為遼西太守,屬王濬自用其人,亨不得之官。依青州刺史茍晞,刑政苛虐,亨數切諫,為晞所害。
史臣曰:愍懷之廢也,全國稱其冤。然皆懼亂政之參夷,懾淫嬖之兇忍,遂使謀臣懷忠而結舌,義士蓄憤而吞聲。閻續伯官既微于侍郎,位不登于執戟,輕生重義,視逝世如歸,伏奏而待嚴誅,輿棺以趨鼎鑊,察言觀行,豈非奸佞壯乎!顧視晉朝公卿,曾不得與其徒隸齒也。茂伯篤終,哭王經以全節。休然追遠,理鄧艾以成名。故得義感明時,仁流枯骨。雖朱勃追論新息,欒布奏事彭王,弗之尚也。
贊曰:感義收會,篤終理艾。道既相侔,名亦俱泰。續伯區區,輿櫬陳謩。偪茲淫嬖,弗遂良圖。啜其泣矣,何嗟及乎!
《晉書》 唐·房玄齡等